~ Like the Fine Sand~
沙乌尔先生曾经是一位医生。他毕业于英国的医科大学,也曾回到斯里兰卡开医院,是位优秀的专科医生。而他在历经迂回曲折,成为皈依佛教、印度教,伊斯兰教等各种宗教的宗教求道者之后,最终在宝石商这一职业上落了脚。宝石能让人心明亮、生辉、健全。这就是他所触达的究极真相。
在我还是大学生的时候,在Étranger里听到的内容就到此为止。不过“再之后的事”我也知道一些片段。在奥克塔维亚小姐的事件告一段落后,在斯里兰卡住宅里举办的小型宴会上,我和哎呀小姐、也就是浜田真夜小姐聊天时她告诉我的。内容很有冲击性,沙乌尔先生竟然是哎呀小姐的姐夫。真夜小姐的姐姐和沙吾尔先生结了婚。
以及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。
“她叫浜田真砂。写作真砂读作‘masago’,是一个很少见的女性名字,妹妹叫真夜。她们是京都人,老家是传承四代的发簪匠人。这些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吧?”
“不,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发簪匠人的事……”
“哦,是这样吗?”
真砂小姐和真夜小姐外表相似性格却不大相同,在刚认识的时候,她是个不太主动发言,不论好坏都是有些古典味的日式女性。
“请等一下。那您是怎么和她们相识的?话说回来,能请您走下一步了吗?”
“失敬,话题总是跑太远真是老年人的坏习惯啊。”
沙尔先生被催促着,啪地一声移动了主教。我觉得这副棋应该不能这么啪啪走,不过他恐怕是真能一边说话一边思考吧。两人已经走了六步,在我的观察范围内,没有走错一步。
“我最初接触到人是她们的家人而非本人,是她们的父亲绅一郎先生。他是当时的当家,也就是家庭工坊里所有发簪工匠的首领,当时他为了学习金工在整个东亚旅行。历经越南、泰国、马来西亚、缅甸、印度最终抵达了斯里兰卡。”
“……我记得东南亚的确有非常精巧的黄金工艺传统。”
沙乌尔先生满意地点点头。
在和绅一郎先生相遇时,沙尔先生还不是宝石商,应该是一个“想要做宝石商的人”,不过据说他在知识和收藏方面不逊色于任何同行。毕竟斯里兰卡是一个满是宝石商人的国家,在“朋友的朋友的朋友”这个范围内应该有相当数量的宝石商人。宝石知识是通过原本就有的兴趣和专门学习掌握的。他是个干劲十足,前途光明未来可期的年轻人——据说是这样。理查德问过好几次他当时多少岁,他都没有回答。综合考虑迄今了解到的所有信息,我觉得这肯定至少是20年之前的事了。
在那里相遇的后两人意气相投,沙乌尔先生做了绅一郎先生在斯里兰卡的旅行向导。他们关心的领域原本就有重叠,所以沙乌尔先生很清楚绅一郎想找什么,而沙乌尔先生也对日本充满兴趣,非常想和拥有悠久历史的发簪匠人家族里的人成为知己。
绅一郎先生在结束斯里兰卡的旅行,回国之后两人也作为朋友保持联系,他们通过当时刚刚兴起的因特网交换邮件,几年之后,沙尔先生赴日,来到了京都。据说是他在斯里兰卡的地盘稳固,慢慢开始考虑进军国外的时候。
“请等一下,师父。”
“对战的世界没有等待,徒弟。”
“不是。”
不是指比赛,而是指陈年旧事,理查德面无表情地补充。
“您不是才说过斯里兰卡是宝石商人的国家吗?那么等您走到‘地盘开始稳固’的状态应该需要好几年吧?”
“Good question(好问题)。我之前的职业是?”
“医生。”
“而他们的伙伴想要的是什么?”
“……?”
“‘具有某种特别的价值,只属于自己的宝物。’不过这也不仅限于医生。而我正好非常擅长体会他们的烦恼,同时告诉他们宝石的魅力。”
“也就是说你利用以前的伙伴做了顾客。”
“感觉你的说法带刺啊,徒弟。”
总而言之就是发生过这样的事。不过他的战略是正确的。这应该也更符合沙乌尔先生的哲学吧——就是把宝石交到爱它们的人手中才是最幸福的。
理查德在第十步稍微赌了一把。故意让沙乌尔先生吃掉一枚兵,想将白主教打入他阵地深处。然而沙乌尔先生在滔滔不绝讲述的同时也没有中挑衅,他没有理会那枚做诱饵的兵,滑头地离开了。他完全看穿了,我惊叹不已。这个人会不会其实有两三个脑袋。
“然后我就与真砂、真夜相遇了。当时的她们该怎么说呢,相似得如同双胞胎。有点像某部恐怖电影。”
“有那么像吗?”
“发型、衣服、妆容、气质,每样都十分相似。尽管稍微聊一聊就会发现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个时候的真夜应该是有意让自己靠近姐姐真砂。”
“……”
到现在还是难以置信。我所知道的哎呀小姐是个极度我行我素的强大女性,她能让第一次见面的男大学生帮她把行李搬来搬去,会说“你能帮我搬到这边吗”“这次是那边”“哎呀这家店的葛粉条很好吃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”。而她竟然试图藏在姐姐阴影里?这是真的吗?
沙乌尔先生继续说。
“我就是在那里学习了日本文化。京都真是个美妙的城市。随处可见文化风物,同时也具备西日本最大都市的功能,还作为观光胜地迎接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游客。那座城市宛如一份潇洒的幕之内便当,不论放多少菜品,不论有多少订单都能凭借厨师的本事安排得井井有条。”
京都,一座不输幕之内便当的围棋盘般规整的都市。我因为工作去过好多次,其中有一次是在红叶时节,哎呀小姐带我观光的。那个时期不论去哪都会有游客我本来有些担心,但当地人好像知道一些游客不怎么去的隐藏景点,她带我去过之后我就有了深刻的体验。在我身边的理查德看着我那样的表情,不知为何露出了满意的样子,时不时地吟诵和那个地方或时节相关的诗歌。那已经快过去十年了,真让人怀念。
对于沙尔先生来说,京都也是一个让他有着深刻回忆的城市吗?
“在聊真砂之前,我们再说稍微说说真夜吧。这样会更好理解。绅一郎只有两位女儿。尽管身为女人,真夜依然锻炼出了发簪手艺人的本事。放在现在,用男女划分世界非常野蛮且不合适,然而在这种传统工艺和文化传承的世界里,男女有别的观念仍然根深蒂固。真夜也受到了这种隔墙的大力阻拦。她的性格原本十分要强,可为了能处世,她也曾在一段时期里压抑自己的个性,认为自己必须得变得像姐姐真砂一样。我认为那样很蠢,也直接和她说过,但收到的回应却是隐晦的嘲笑。她应该是想说我作为一个年长男人懂些什么。话虽如此,我也是在地球这地方长年作为有色人种生活的人类。尽管类型不同,但我认为自己一定程度上也能明白她的痛苦。我对她感同身受应该也并非无法饶恕的事吧。”
理查德一言不发地移动棋子,沙乌尔回应。
在我、理查德和沙乌尔先生三个去人吃饭的时候,最容易被服务生搭话的是理查德。两个有色人种和一个白色人种。服务生就会判断这个人,也就是理查德应该是老板。而到了日本或中国这样长幼观念强势的地方多少会有些不同,但不论如何,首先不会有人觉得我是老板。人会基于自己看待世界的常识划分世界,在不知不觉中做判断。
然而,如果除我之外的两人都是女性,那么不论人种年龄,服务人员恐怕会首先来问我。不论肤色和年龄。沙乌尔先生所说的“男女有别”就是有如此大的力量。
“那个,真砂小姐对发簪工匠没有兴趣吗?”
“似乎不是完全没有,但她自己也有走上职业工匠的之外的工作。”
“其他工作?”
“就是生下男孩做继承人。”
我的嘴唇发出噗噗噗的叹息。这么失礼的动作当然只能在和理查德独处的时候才能做,但让人难受的话题仍在继续。就算是几十年前,那个时候日本也不再是明治大正昭和,而是平成年代啊。
“她打心底渴望自己能成为家族的基石。她的口头禅是‘既然生为女人,这点事是必须要做的’,可我不太喜欢听。她是个非常优秀的人,她用细腻的体察,阻拦了我可能会遭遇的不愉快的麻烦,有时甚至会挺身保护我,可她却像是放弃了自己的未来,着实让我难以接受。这样的想法非常以己度人,不过那个时候的沙乌尔青年是个字面意思的愣头青。还请各位宽宏大量。”
“‘沙乌尔青年’……”
你当时应该也没有那么年轻吧?沙乌尔先生瞥了一眼本想说这话的理查德,然后如同回击一般推进战车。那是一种笔直移动的塔型棋子。理查德为我讲解国际象棋的时候,他说这枚棋子就像我一样一往无前。所以这就是我最喜欢的棋子。
走在发簪匠人这条路上的真夜小姐,努力也得不到平等的认可,又视这一切为理所当然。但某一天她留下一封写着“我受够这一切了”的信离家出走。真砂小姐十分慌乱,担忧如果有个万一不断哭喊,但沙乌尔先生却并不慌张。因为他猜到了真夜小姐会去哪里。
“是斯里兰卡。”
“诶……什么?”
“而和我预想的一样。”
“师父,你的说明不充分。你是说你‘猜到了’真夜为什么会去斯里兰卡?”
“因为我所讲述的故国故事,总是让她两眼放光。波光粼粼的大海、南国水果、穿着清凉的人们、香料的芬芳、大象孤儿院,岩石上的王宫。对她而言,那个岛国就是浮在南海上闪耀着光辉的国度。而且那时正巧是佛牙节的夏日时节。答案就只有这一个了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佛牙节是沙乌尔先生的大本营、斯里兰卡的古都,康提的盛大节日。城市里最大的佛教寺庙里供奉的佛舍利——佛牙会被放在大象背上的美丽花车里,在城市里游行。身穿华丽服装的人们跳着火把舞或传统舞蹈,跟在后面组成历史悠久的队列,可以说是斯里兰卡首屈一指的夏季庆典。因为开始的日期和时间是根据占星术决定的,所以每年都会有微妙的差异。那也是许多游客聚集的盛会。
据说沙乌尔先生就是在那里找到了哎呀小姐。
除了穿和姐姐相似的雅致服装之外,她平时都是工作服和三角巾包着头的典型工匠打扮,在斯里兰卡却穿着度假风的开襟衫和短裤配凉鞋。沙乌尔先生说他吓了一跳。而我和理查德却因为他的“吃惊”而更加吃惊。说起哎呀小姐,据我所知她就如同讲究穿衣的魔女。如果她和沙乌尔先生相遇时是那种感觉,那应该就是从那时开始飞速觉醒了时尚意识。仿佛小孩子觉得父母生下来就是大人,而我一心觉得“哎呀小姐”就像切好的金太郎糖,一开始就是那个样子,所以震惊更上一层。
“她……看上去非常困惑。就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地方,又好像是为逃跑成功的自己感到骄傲,以及顿悟了自己曾经憧憬的斯里兰卡到头来和日本一样,都不过是‘世界’的一部分。在尚未接触的时候,或许还能把美梦视作美梦,可一旦真正踏足,美梦终究也会化为现实。我却觉得这一番变化让人神清气爽。然后我同时也确信,她暂时离开京都会更好。”
我大概明白沙乌尔先生的意思。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场上可能也会这么想。虽然只能推测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比起留在即便萌芽也不能好好发育的环境里,还是暂时改变环境对身心更好。而沙乌尔先生为她介绍了那样的环境。
就是这样,为了哎呀小姐,沙乌尔先生暂时回了斯里兰卡。绅一郎先生最初很困惑,似乎也多少有些愤怒,但在真砂小姐的调停下,哎呀小姐的“留学”总算是敲定了。
可是,我开始琢磨。按照这个发展,比起真砂小姐,应该是哎呀小姐和沙乌尔先生的关系会更好吧。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年龄,但毕竟是亲姐妹,她们两人之间的年龄差应该也不是很大。那他为什么反而和真砂小姐亲密起来了?
见我露出微妙的表情,沙乌尔先生夸张地清了清嗓子,对着我咧嘴笑起来:
“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,但我和真夜之间是纯粹的友情,或是兄妹。而且说到底那个时候敏锐的真夜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。”
我一边觉得害臊一边想,也就是说,那个时候沙乌尔先生已经喜欢上真砂小姐了。
直接去问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有点不好,我向沙乌尔先生投去视线,期待他发挥那超能力般的表现,而他回了我一个苦笑。
“你还是老样子,像一只无所畏惧的小狗。最开始我觉得真砂身处时代错位的环境,让她忘记了自己的愿望和欲望,如同居住在褪色的世界之中。然而并非如此。她一面对自己的愿望和妹妹的生活方式心向往之,一面决意把自己放进齿轮之间,是个有着钢铁一般精神的人。她绝非热情洋溢,也不像某个蠢徒弟那样如同幽雅的狐狸。然而她从未迷失自己的本心。她是个非常美好的人。她明白我内心的想法,却也总是对我以礼相待。至今我也无法肯定自己已经完全理解,究竟应该如何形容她这样的人。”
说到“至今”的时候,沙乌尔先生的嘴角轻微颤抖,而我决定装做没有看到。理查德似乎也一样。沙尔先生微笑着继续说:
“总之,我对真砂投去的憧憬眼神,似乎被真夜发现了。她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送了我一句:‘哎呀可要苦一番了’。”
哎呀可要苦一番了。是京都话,大概就是说“哎呀接下来要辛苦一下了”。那是对沙乌尔先生说的吗?如果是这样,这句话的意思似乎就是喜欢上自己的姐姐他可真是个好事之人。是这种感觉吗?又或者……
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并不在场的真砂小姐听的?
想到这里,我就越发感觉语言的趣味。仅仅是中心人物发生变化,同一句话的背景也会整个变化。有时我会也想,我说不定会像理查德一样,被语言这一工具本身的妙趣之处吸引。
理查德迅速构建了针对战车攻击的防御对策,打响了反击的攻势。然而沙乌尔先生防住了。理查德再次出击,沙乌尔先生后撤一步进攻侧面。理查德完全不把进攻放在眼里,而沙乌尔先生则一边后退一边回击。一时间沙乌尔先生什么也没有说,集中精力在棋盘上战斗。
双方如同下快棋一般各走四步之后,沙乌尔先生又笑了。
“真夜留学时,正好是电子邮件开始进入商业之外领域的时代。真夜和真砂似乎互送了大量邮件。或许是觉得光给妹妹发有些过意不去,所以真砂也开始和我联系。那段时间我们开始逐步深交。真是新时代的交际。”
“一边照顾真夜,一边和她姐姐交往吗?让人感觉到些许恶趣味。”
“随你怎么说。当时我们的关系还称不上‘恋人’,要说的话还在连手拉手走路都会有所困惑的酸甜时期。很是可爱吧。”
“……我受到了些许精神攻击。”
“真是个没礼貌的徒弟。”
真夜小姐继续她的留学生活,时不时也会回国。她的兴趣从金属加工变成了所有宝石饰品的全面设计。在学习地点从斯里兰卡变成英国时,沙乌尔先生“回到”日本。然后取得绅一郎先生的允许,与真砂小姐缔结了婚约。沙乌尔先生说一开始遭到强烈反对,不用他说其实也能一定程度上想象。虽然不关于什么男女有别,但要是自己的女儿说要嫁给外籍的年长男性,一般的日本父母,不,不仅是日本父母,恐怕首先都会反对吧。因为这是大幅违背了“惯例”或“平常”的路线。尽管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也不该再用平常一词了,但这世上大多数人所想的“普通”至今也仍然存在磐石般的价值。不过我觉得人类的感情,没有天真到会斟酌这种价值。
“绅一郎先生在我们两人面前问:继承人要怎么办?他把一切事项延后,首先提出的问题就是继承人。绅一郎先生虽然嘴上说‘继承人完全无所谓’,可到头来被真砂察觉到的内心想法其实更占上风吧。而这句话里暗含的并非‘生不了孩子该怎么办’,而是‘你打算和这样莫名其妙国家的男人生孩子吗?’就是这般让人难以忍受。”
我感到胆寒。我很清楚这个故事的结局,但就算是这样,有人竟然能对沙乌尔先生说这种话,这个事实把我击溃了。这世上存在能说和不能说的话,而其中还有一些话是“想想就算了,但绝对不能说出口”。真砂小姐的父亲在谈判时,明显越过了这条线。
然后呢,您是怎么怒喝回去的?我小心翼翼地问,沙乌尔先生却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反驳他的是真砂。事后问过我才知道,那似乎是她第一次反抗父亲。她说:‘我不会再奉陪你们想做的事了。妹妹找到了自己的路。所以我也不要放弃。’她还说,妹妹真夜的背影不知不觉间给了她莫大的勇气。而我想,她这句话给了我一辈子的勇气。”
绅一郎先生开始慢慢理解他们,沙乌尔先生说。虽然说得很简单,但恐怕是经过不断谈判和各式严苛战斗吧。真砂小姐似乎说,孩子能生就生,没有就没有,随爸爸怎么样。而绅一郎先生似乎也接受了。
“绅一郎对真砂说‘我是爱你的’。然后应允了我们的婚事。我们在京都租了一间小房子。关于京都的住宅情况我就不再赘述,总之找房子极其困难。还好绅一郎先生为我做了担保人。如果他不愿意,我们能够滞留的地方恐怕只有酒店或短期公寓了。今后也请你在这方面多加留意。”
最后一句似乎是给理查德的建议,但理查德无视了他,一脸不懂你在说什么似的。他继续移动棋子,再次轮到兵。沙乌尔先生意味深长地笑着接下进攻。
“好了,过家家一般的生活也容我省略。一位京都的现代作家似乎也说过:‘没有什么能比已经圆满的恋情更不值得讲述。’我们让拉纳辛哈珠宝越发繁荣。绅一郎先生的家业,发簪匠人们的店也都还在,现在也正切实地装点着京都各处。而在各位工匠们的帮助下,我的珠宝店在物理意义上也迈向了更广阔的世界。就读英国学校的真夜也约好毕业后回国和我们汇合。临近毕业时,她的珠宝设计获得了国际大奖。得之这个消息的绅一郎先生和所有工匠都热闹地喝到了天亮。”
沙乌尔先生的话语里忧郁的色彩慢慢加深。理查德开口道:
“我很清楚说这种话无比失礼,但再这么下去就是我赢了。往事之后再讲也无妨,能请你能把头脑再分一点到对战上吗?”
“明知故犯更加无礼,你真是我的不肖徒弟。你弄错了应当在意的部分。我可是宝石商人。宝石商人可是走遍世界的美的传教士。你认为沉溺于悲伤的人能胜任传教士吗?我不这么认为。”
然后沙乌尔先生,咔地一声让皇后前进。
“事故发生在一瞬间。失控的卡车冲进了人行步道。根据目击者所说……不,失礼了。不应该讲这些啊。总而言之,我没能见到她最后的瞬间。那时我正坐飞机飞在天空之上。满心期待着她会因为我买了她喜欢的生姜饼干而开心。不过,饼干并没有被享用,而是成为了棺材中的陪葬品之一。”
(待续)(不定期更新)
小记
这话还是有点沉重……
正义确实像个大狗狗(x
平成年代
是日本125代天皇明仁所使用的年号,时间为1989年1月8日到2019年4月30日。
“大人,大清亡了”XD
金太郎糖
金太郎饴是一种起源于日本江户时代的糖果。通过将各种花色的糖搓成条状,并通过预想中的设计组合在一起呈筒状,然后将其拉伸成条,再横向切成粒。大约在大正昭和年代糖果截面出现了金太郎的图案。
现在的金太郎饴的图案已经不仅限于金太郎。延伸出了花朵,水果,文字等多种图案。
因为金太郎饴不管怎么切,横断面都是一样的,有人用金太郎饴来比喻千人一面,众口一辞的社会现象。(wiki,图同)
感觉b站上有很多做这种糖果的助眠视频ww
京都的现代作家
是指森见登美彦,文中这句话出自《四叠半神话大系》
森见登美彦,日本京都小说家,代表作有《四叠半神话大系》《春宵苦短,少女前进吧!》、《有顶天家族》(这几部小说都改编过动画)。(wiki)
感觉师父和理查德的对话都好有意思www,理查德有时候确实很像摇尾巴的小狐狸~
狗狗正义😌😌
很喜欢这种平淡中思考一些深刻问题的感觉。因为长久以来形成的固有观念很难改变,惯性思维可以节约脑力。但是希望见到的是更多希望能够打破思维隔阂,拥抱未知又尊重理解的温柔。
顺带一提那个糖果感觉见过普通花朵的款式,但是感觉和普通糖没啥区别(也可能是不正宗),就好像花里胡哨的棉花糖本质是色素绵白糖一样(什么)但是很可爱。
现在金太郎糖确实发展出很多样式了ww